講粗口

近幾年出現了一個很古怪的現象，我身邊的朋友不論男女，當談話中不經意講了句粗口，都會不期然尷尬地望我一眼，有點不好意思。每次我都向他們說：「我都講粗口，不必擔心。」。順帶一提，沒錯，粗口是「講」的，不是「說」的。

大家都年輕過，年輕人尤其男孩子，沒有幾個是沒講過粗口的，玩的時候會講，鬧交的時候也會講，被老師罰抄《新約》一次的時候更加會講。到長大了，我們只是少講了，或者口中不講罷了，心裡還是會講。講粗口根本就在我們的生活之中，不能避也不必避，更不應避。

粗口不怕講，但要用得其所，如果時時刻刻都講得字無虛發句句鏗鏘，這只是「爛口」而不是粗口，我們是要區別的。正如生活中的油鹽，沒有了便無味，太多了也對身體不好。

當然粗口比較適宜私人場合講，一旦在公開場合，身份不再是個人的時候，講粗口便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。人類之所以能夠建立文化，是因為我們會嘗試去蕪存菁，選擇值得保留、值得發揚的部分，而同時又能包容通俗。

粗口是文化的一部分，當然亦是低俗的一部分。真正能掌握文化的人，是有能力做到雅俗共賞的。能寫嚴肅文學，也要懂欣賞通俗文學，這才是「通人」。有時候對文字的潔癖，反而俗不可耐。